蟹蘸水

天下咸鱼入吾彀中矣

陆离说池震你再唱一剪梅今晚别回家了

  
  
  如果问池震什么是幸福。
  
  桦城午夜温风卸去他眉头群山,雾霭自鼻腔呼出,氤氲得他面目模糊,他歪头,唇上那颗跳脱的痣也一并天旋地转,他笑:
  
  “一间房,一个沙发,沙发上陆离眯着眼枕我腿上睡觉,我在他旁边什么也不用想,只安心看电视里放的老电影,听片尾歌。”
  
  “你懂吧。”
  
  他笑容的弧度比常人要大,嘴唇也因此被扯得更薄。
  
  都说薄唇的人薄情。
  
  呸,他嗤之以鼻。
  
  虽然实际上做出这个动作他是嗤之以嘴。
  
  
  
  
  陆离在卧室睡得安稳,池震却失眠在露台,失眠的时候他想很多,想他住院昏迷时陆离有没有为他掉泪,他那么一个人对自己比对犯人还粗暴,有了眼泪肯定胡乱用袖子抹过,抹得眼眶鼻尖又酸又红,风一吹皮肤要皴。
  
  他又想到桦城的风,水汽葱茏,带着枝叶成熟的新鲜绿意,湿气太重对骨头不好,他有时间要带陆离去戈壁吹吹干燥热风,最好把他眉头心头阴郁一并吹掉。
  
  他不喜欢束缚,也不喜欢束缚音乐软件,于是手机快乐随机播放歌曲,他脚下打着节拍,叼起的烟丝红光闪灭,不如夜店酣畅,他却非常喜欢。
  
  正好播到一首老歌,调子很熟,他随口轻哼:
  
  “爱我所爱...无怨无悔......”
  
  他咂摸这句歌词,几个字。
  
  又是乱丢垃圾,香烟尸体凄惨被碾碎在地,池震困意涌起,在拥陆离入怀的前一瞬想,好了,这歌很合他口味。
  
  
  
  于是陆局长的手机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换成了池震在k歌软件里乱哼的《一剪梅》。
  
  陆sir一直不肯承认其实还蛮好听。
  
  
  
  
  
  其实并没有什么风浪,直到某一天池震非拉他去看电影,说是喜剧片,看了开心,池震眯眯眼和他索吻,他一拳打在池震肩膀,避开腹部两道刀疤,眼神被春风吹过解冻,他低头,红透耳尖蔓上笑意,说好。
  
  电影院里池震捧一桶巨大爆米花,奶油香气浸得他整个人甜甜腻腻,他伸手去戳陆离,笑容也一样甜腻:
  
  “陆局长赏脸吃一口啊,这东西电影院卖的很贵的——”他笑嘻嘻拉长音,“现在咱们都工薪阶层,浪费可耻。”
  
  “电影院不准喧哗。”陆离拿眼刀剜他。
  
  然后把自己颊囊都塞满。
  
  
  
  
  出电影院的时候陆离说池震你是不是故意的,那个演袁华的男演员怎么和我长一模一样,池震说巧了我真不知道,再说你俩也不一样,他面部表情比你丰富的多。
  
  “——你说是不是,潮汐海灵?”
  
  池震抽水马桶般的笑声响彻整条街。
  
  
  
  于是那天晚上池震在车上被拷了一路,他心说阿弥陀佛上帝保佑还好陆离没带枪。
  
  
  
  
  据池震描述,陆离第二天被一剪梅铃声吵醒时脸都僵硬了。
  
  他当天换掉了所有《一剪梅》。
  
  池震说陆局长怎么这么狠心呀这可是我对你爱的见证,我也没想到电影偏偏要用这首歌嘛,哎我现在真是比窦娥还冤,冤得都要六月飘雪了一剪寒梅傲立雪中——
  
  陆离太阳穴突突跳着疼,他抬眼扫池震,那人还在不知死活的沉浸音乐世界。
  
  于是他恶狠狠吻上去堵住他的嘴:
  
  
  
  
  “池震你再唱一剪梅今晚就别回家了。”
  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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