蟹蘸水

天下咸鱼入吾彀中矣

【花无谢×裴文德】《炉火红深》

  应该不太沙雕的傻白甜短篇,一发完。
  
  
  好大一片月,湿冷的雪沫被朔风吹着往人衣襟里赶,柔软的雪白毛领翻滚起细浪,里头半埋了一张冻得有些发白的俊脸。花无谢就在这时候提着灯笼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脚下走去。
  
  裴文德恰好烫热一壶酒。
  
  掀开厚实的棉布门帘时,来访者大抵没想到被带着清淡松木香的热气暖融融扑了一脸,随手把灯笼搁在一旁让它自己燃着,花无谢呵气又搓了搓手,带出明晃晃清凌凌满眼的笑意来:
  
  “裴兄!”他亲亲热热地喊。
  
  “雪天夜行,逞能。”裴文德皱了皱眉,起身帮他卸去大氅,又仔细地拍掉上面的积雪,挂在一边儿的架子上:“以后不准如此莽撞。”
  
  “是是是好好好,再不敢了。”花无谢嬉皮笑脸地讨饶:“实在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,想你想得受不得了才过来的,”他瘪瘪嘴,委委屈屈指着自己一张脸:“裴兄你瞧,我都清减了!”
  
  地上的毯子松软暖和,熏染了寻常人家的烟火气,裴文德被他扯着坐下,也就终于板不起一张冷脸来,眼里带了笑模样:“河鱼不吃,海鲜不吃,肥肉不吃瘦肉不吃,至于时蔬——”他挑挑眉,沉稳中露出一点蓬勃的促狭来:“咸了不吃淡了不吃,不要勾芡不要葱姜,裴某虚度这二十余年竟不知世上还有这等挑剔人物,真是,真是...”他拊掌而笑,“真是妙哉!”
  
  “你又取笑我!”花无谢正哈着气去啃手里那块新煨的烫手芋头,听见他笑直接丢了手里的物什往人身上一扑,结结实实地栽进那人带着皂角香气的怀抱里,他也不顾得磕痛了鼻子,只不依不饶地去挠他家裴兄的腋下——
  
  “要笑便笑个够,遮一半藏一半哪是君子所为?”
  
  “哈...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,诶哟!”裴文德被他猛一咯吱,笑的上气不接下气,几乎要挤出眼泪来:“罢了罢了,裴某人失言,这厢...这厢给花公子赔罪,公子莫要见怪——”
  
  “自当如此,”花无谢笑嘻嘻收了一双作怪的手,只半撑着胳膊压在裴文德身上,下巴颏儿抵住他胸口,呼吸间的热气全扑上去,挤着眼睛一个劲儿地撒娇撒痴:“口头上不做数,裴兄总要给些别的赔礼才合算。”
  
  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他动作晃来绕去,裴文德看的好笑,伸手去捉他发辫:“你又想什么鬼主意?”
  
  “非也非也,乃是锦囊妙计——”他故意拉长了声:“雪天路滑,还望裴兄准许在下在此小住一月,等雪霁天晴时再回转。”
  
  “一月未免过长。”裴文德迟疑。
  
  “那就两月!”
  
  “半月。”
  
  “三月!”
  
  “七日。”
  
  “一年!!!”花无谢恼羞成怒:“你肯不肯!”话毕又要伸手去挠。
  
  裴文德只觉头痛:“好了好了,一月便一月——只是不准坐享其成,”他伸手捏了捏花无谢白软脸颊,这才调侃一笑:“这里不比相府,可养不起你这个富贵闲人。”
  
  这分明是笑他原来总搬到相府一住半年的旧事,却勾起花无谢别样心思来:
  
  “说定一月,裴哥哥可不准反悔,”故意顺着他用了旧称,花无谢伸手严严实实搂住裴文德,眼神清澈得好似一汪浸透了月色的碧绿湖水,看得人心里一阵一阵泛起温软的涟漪来:“只是还有一个要求,裴哥哥可不准不答应。”
  
  “什么要求?”裴文德不自觉的有些红脸。
  
  “你我和幼时一样——”他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儿,尾巴几乎要在身后一下一下晃起来:
  
  “和幼时一样——”
  
  “——抵足而眠好不好?”
  
  炉火燃得正旺,间或响起一两声银炭爆裂的细碎“哔剥”声,花无谢把脸埋在裴文德怀里蹭了蹭,满脸的志得意满,他快活地眯起眼睛,几乎要在睫毛上抖出一只蝴蝶儿来。
  
  而正如他所料的,裴文德只是揉了揉他头顶发旋,笑骂他一句:
  
  “放肆!”
  
  ——至于是不是放肆,听了一夜壁角的那块冷芋头眼观鼻鼻观口,可是一言都不敢发。
  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  
  
  
  
  “手脚怎么这样冰?”
  
  “裴哥哥给我香一香就热了——”
  
  “......胡闹。”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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